凤芝卿冷笑道: “不错,我敢作敢当,当年是我在你们隐居的草庵花园中,将毒瘴暗中洒在花朵上,使你们慢性中毒,想不到你们命大,居然没死,这笔帐我不想赖,要报仇就请你动手。”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神烟玉女又幽幽一叹,说道: “我说过,我们不是为这件事而来。” “那为什么?” “为这孩子!”说时,向叶林枫一指,又说道: “你可知道他的亲生母亲是谁?” 凤芝卿又说道:“谁不知他是你所生!” “你错了,这事连他父亲也不知道,他是你的孩子,你不就是玉芝仙凤芝卿吗?” 叶林枫听得心头一颤,他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心想: “她会是生我的母亲,我的母亲会是一个武林不耻的女魔,而且她生了我又为什么不知道,还苦苦的跟我为仇?” 凤芝卿抑手格格脆笑道:“我几时又生过孩子?” 神烟玉女冷笑道:“我说的是玉芝仙凤芝卿,你否认你是凤芝卿吗?” “这……” 凤芝卿身子一震,突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,喝道:“谁说我不是凤芝卿,武林人谁能不知?” “那你为什么不认识他是你的孩子呢?” “你在胡说,哪会有这件事?” “有的!”神烟玉女忽然掉头向叶林枫说道:“孩子,你信不信她会是母亲?” 叶林枫这时弄得又糊涂,又气愤,听神烟玉女所说,好像自己真是凤芝卿所生。但自己怎会有这种母亲,假若红颜血魅真是自己母亲,那么自己怎么办,自己能认一个女魔作娘吗?凤芝卿又一再否认,这又是什么原因? 因此,神烟玉女恁地问,叶林枫脸色铁青,不知应该如何回答。 神烟玉女点点头说道:“孩子,我知道你的心情,别以为你是凤芝卿所生而难过,你母亲凤芝卿并不是坏人。” 凤芝卿又格格脆笑道:“你说这些话,真是令人不解,我可不要人奉承。” 神烟玉女冷冷一笑道:“你应该明白,我不是奉承,你当年暗中害我温馨,我们出家已二十年多年,我佛慈慧,我们已经明心见性,将一切看做因果,自己应该历劫,怪不得谁,所以并不恨你。但你姐姐当年嘱托之事,我却不能不替她办好,你想不到吧,你姐姐会把她的孩子,托付给当年与她互不相容的我吧!” 叶林枫忍不住出声问道:“这么说,她并不是真的凤芝卿了?” “是的,孩子,她害死了自己的姐姐,却以凤芝卿之名,在武林中作恶。” 叶林枫听得血脉贲张,大喝一声,左掌一番,猛向红颜血魅劈去。 红颜血魅一声厉笑,右手红袖蓦然迎着叶林枫掌风一拂,一阵击金碎玉的声音,随着红袖荡起,碧光上,犹如数百条灵蛇,向叶林枫掌风中发出嗤嗤怪声,穿射而来。 叶林枫暗自一惊,心忖:“这是什么暗器,自己轩辕神掌威猛无比,为何她暗器能迎着掌风射来,而不被震飞呢?” 心中正在吃惊,忽听神烟玉女的声音道:“孩子快退,这是毒芝幻影!” 叶林枫等神烟玉女声落,疾展幻形身法,明左暗右,一滑数丈。 只听红颜血魅又是一声厉笑道:“算你识货,我可少陪了!”红影一闪,已隐入枫林深处。 叶林枫大吼一声:“女魔,哪里走!”身形一展,疾追上了去。 等到神烟玉女想出声唤住叶林枫时,叶林枫已追出数十丈以外,一瞬间,两人身影同时杳无踪迹。 神烟玉女面对两人逝去的方向,幽幽一声长叹,叹声之后,又喃喃自语道:“虎父无犬子,芝卿,我总算不负你临终相托了。”说罢,扶起地上的灵蛇谢兰月,飞枝渡叶走了。 隆冬,大地一片粉妆玉琢,刺骨的寒风,呼啸着掠过原野,撩过山岗,行旅寥寥,飞鸟弓藏,只有一片傲霜红梅,正倔强地怒放,红色的花朵,白色的雪片,在山间成为鲜明而调和的对比,白雪红梅,相映成趣,风过处香风袭人。 这儿是皖赣交界处的九华山,在一株梅树上,正坐着一个精神疲惫的青年,他正是一路追踪红颜血魅而来的叶林枫。 他听凤芝卿说过所有武林高手,全因听了一个消息而匆匆走了,什么消息,能使那些人如此紧张呢? 他又回想一遍,那夜在枫林中红颜血魅曾说,有一件他亲眼看见发生的事,那事又对自己有着无比的重要,可是自己又不知道那事情的重要性。 他将这些话联想了若干遍,最后,只有绝尘老僧之死一事,勉强能符合,这样说来,那些人一定去了九华山的蓬莱别馆,根据这一点研究,红颜血魅的去处,可能也是九华山。 他作了一个结论之后,便不急于去追红颜血魅了,因为只要是去九华山,自己迟去一天半日,应该没有问题。九华山是否有个蓬莱仙女,现在他还无法判定,但谢心瑶是去了那里不会有错。以在千佛崖上敌我势力来比较,站在心瑶方面的人多得多,那么魔妖和红颜血魅要是去九华山,必然得另邀高手,才能有所作为,否则比以以卵击石,聪明诡诈的魔妖和红颜血魅等人,绝不会作这种傻事,因而,自己晚一两日也不会晚。 于是,他又折身回到千佛崖上,想寻找神烟玉女,将自己母亲如何会被红颜血魅害死之事,探问明白,再一点,为什么绝尘大师,又说自己是神烟玉女所生,这种传言中的错误,发生在什么地方。照说,绝尘老僧的话,应该可靠才对,因为是自己父亲亲口告诉他的,但现在却恰恰相反,这其中又是什么原因? 可是等他折回千佛崖,不但没有找着神烟玉女,连灵蛇谢兰月也不见了,这才后悔大意,若然灵蛇被魔妖掳去,自己不但有负她老人家一番成就大恩,也无法去九华山向心瑶交待。 这么一想,心中急如火焚,连想找神烟玉女之事,也只得暂时放下,他搜遍了栖霞山每一寸地方,不但没找着人,连一点可疑的痕迹也没查出,唯一可解释的,灵蛇是被神烟玉女救走了,他只能希望如此而已。 这一耽搁,竟拖延了足足两天的时间,他才愤然地向九华山赶去。 最不解的是幽魂玉女一去不回之事,因为三仙及自己师父等人,不知自己去处,一齐赶去九华山尚有可说。而幽魂玉女分明知道,为何要赶去九华山也不来通知一声,这是什么原因,使他如坠迷雾之中。 他一路上心事重重,恨不能一口气便赶到九华山,千余里路程,终于三天被他赶到了。可是,九华山方圆数百里,蓬莱别馆在什么地方,他却不知道,适逢山中降雪,朔风凛冽,他又找了数日,依然找不到所在,人也跑得精疲力竭,坐在一遍梅林边运气调息。 雪,越下越大。 叶林枫失望地坐在梅林边,望着漫天飘飞的雪花,呆呆的出神。 正在此时,忽见一个策杖老人,缓缓向梅林边走来,满头白发如银,身上全被白雪盖满,若非相距很近,几乎看不清楚是一个人。 叶林枫心中一动,暗忖:“这般大雪天,这位年迈老人出来做什么?” 心中正如此想,蓦又见老人身后,蹦蹦跳跳地跑来一个十三四岁的青衣少年,手中挽着一个篮子,一面跑,一面气喘吁吁地叫道:“爷爷,我就猜你到这儿来了,奶奶说爷爷踏雪寻梅,我想一定是到梅林,所以特地叫我送点酒菜来。” 那老人闻声停步,回过头去哈哈笑道:“烨儿,你真聪明,慢慢走,别跌倒了。” 哪知老人话音刚落,少年蓦地脚下一滑,身子一个跄踉,直向左面冲去。 来路左面,正是一道斜坡,相当陡削,浮雪甚滑,若然这小孩跌了下去,最轻也得受重伤。 叶林枫正觉着这老人高雅,必是一位隐者,如今一见那少年要跌下来斜坡。老人与小孩又相距丈许远,只怕援手不及,当下也未加思索,双臂一震,人似经天长虹,直向那少年射去。堪堪在小孩身子站立不稳,倒地一滚瞬间,已将少年从地下扶起,同时手一探,连那只盛酒菜的篮子,也被接入手中。 等到叶林枫停下身来,正想向老人招呼时,心中登时一怔。 你道怎地,小孩跌倒,照说老人应该惊惶才对,可是当叶林枫目光扫向老人时,老人却手抚银髯,现出一脸慈祥微笑,不断向叶林枫点头,好像在说:“孺子可教”的意思。 奇怪的还不止此,被叶林枫扶起的少年,也全无一般孩子受过惊恐的样子,反而小嘴儿一嘟,说道:“你这人是怎么啦,谁要你多管闲事!” 叶林枫更是一怔,退了一步说道:“小兄弟,我做得不对吗?” 小孩嘴儿一咧,说道:“我是在跟爷爷闹着玩的,你认为我真会跌倒吗?” 这时,那老人已笑着喝道:“烨儿,不得无理!” 老人向叶林枫说道:“这孩子被老夫娇纵惯了,年青人别介意。” 叶林枫心中暗忖:“难道这一老一少,也是武林中人不成?这种雪地斜坡,如非有绝佳身手,岂敢在如此险地开玩笑!” 那老人慈祥的双目,不断向叶林枫上下打量一阵,又说道:“年青人,你是外乡人吧?” “是的!” “来九华山做什么?” 叶林枫正苦于找不到蓬莱别馆,听老人如此一问,正中下怀,当即双手抱拳说道:“晚辈是找人!” “找人!谁?” “老人家可知道九华山有一个蓬莱别馆?” 老人微微一怔说道:“老朽在此住了数十年,可不知有这么一个所在!” 叶林枫大感失望。 老人又说道:“年青人,你说说看,你找的是什么人?” 叶林枫说道:“蓬莱仙女。” 老人哈哈一笑道:“年青人,你被骗了,老夫在这山中住了数十年,从来没听过有这么一个人。” 叶林枫又问道:“那么老人家可知道另外一个人?” “谁?” “灵蛇谢兰月?” “不知道。” “老人家,你……” 老人这句话,叶林枫有些不信,因为适才那少年分明有一身武功,不然绝不敢在这种险地滑雪儿戏。这老人家定是武林中人,以他的年龄,绝不致不知灵蛇谢兰月之理,由此看来,这位老人有些言不由衷。 老人又抚髯笑道:“年青人,你在怀疑我是不是?” 叶林枫说道:“难道老人家不是一位前辈武林隐侠?” 老人又是一声哈哈,向叶林枫招手说道:“来!年青人,难得梅开雪霁,烨儿送来酒菜,老朽正嫌一人寂寞,我们来品梅赏雪,对饮几杯,说些高雅的话不好么?何必说那些武林血腥的事。别说老朽不是武林中人,即或是,数十年来,老朽未离九华山一步,早将那些人忘了,来!跟我来。”说罢,举步向梅林边走去。 那青衣少年,向叶林枫扮了一个鬼脸,说道:“听到了吗?我爷爷请你喝酒,你真好运气。”说完、蹦蹦跳跳地跟在老人身后。 叶林枫迟疑一下,心想:“听老人口气、自己猜得一点没错,这也难怪,人家尚不知我的来意,哪有见面就说之理。”当下也跟着走去。 老人行至梅林边一块青石板上,回头又向叶林枫说道:“老朽每当明月之夕,或梅和雪霁之时,常来这儿独饮。” 叶林枫恭敬的说道:“乐享林泉,伴梅偎雪,真是雅人雅事。” 老人微微一笑,挥手令烨儿将篮中酒菜摆上,叶林枫一看,竟是双筷双杯,不由心中又是一动,暗忖:“这老人分明只是一人前来,这少年为何预先便备了双杯双筷?难道这烨儿还要陪这老人饮酒不成!” 心中纳闷,口中却不便问出,只见那少年把酒菜摆好,往杯中斟满一杯其色碧绿,香气袭人的陈酒,然后向叶林枫一咧小嘴笑道:“我说你好运气,你懂吗?我爷爷这酒是从不给外人吃的,你闻多香!”说时,舌头舐了一下嘴唇,好像垂涎欲滴的样子。 老人哈哈大笑道:“烨儿,要不要爷爷赏你一杯?” 烨儿鼻头一耸,说道:“我才不稀罕呢!要吃,奶奶会给我。”说完,一蹦一跳,到雪地里玩雪去了。 老人这才向叶林枫说道:“年青人坐下,烨儿说的不错,这酒是老夫别出心裁,用梅花瓣上的积雪,另加上乌首黄参酿成,虽非玉液琼浆,但却非人间用钱可买得到的,荒山相遇也算有缘,别拘礼了。” 叶林枫见老人慈祥可亲,而且不可能是坏人,当下告了谢,缓缓坐在石板旁石鼓之上。 老人举杯邀饮,叶林枫杯才沾口,陡觉那酒其甜如蜜,其冷似水,酒香扑鼻,入口之后,立即精神大振,数日来的疲惫,竟是一扫而空。 叶林枫喝了一杯,老人微笑道:“年青人,这酒如何?” 叶林枫忙欠了欠身说道:“谢老人家厚赐,晚辈一生从未尝过这等好酒。” 老人笑了一笑道:“年青人,你贵姓?” “姓叶。” “姓叶?” 老人脸上微微一怔,双目盯在叶林枫脸上不断端详,过了好一阵才又问道:“你是哪里人?” 叶林枫一愣,他虽然知道自己的父亲,是当年武林三英中的叶明隆,但从未听人说过,自己的父亲是何处人氏,一时之间答不出来。 老人见叶林枫不答,莞尔一笑道:“不要紧,年青人,你们武林中人,时常因为某种原因,不肯将自己的身世告人,老朽理会得。” 叶林枫忙说道:“不是那个意思,老人家,晚辈确实不知道。” “不知道?” “是的。” “那是说,你不知自己的身世?” “确实如此。” “你师父是谁?” “启业恩师是江湖三异中人,恩师名讳宿宇桐,后来又蒙北王老人家收录门下。” “北王?” “老人家知道是不是?” “啊!我只觉得名号很怪,怎么武林中人也会称王称帝人家!” “晚辈可否请教贵姓?” 老人笑道:“老夫不用姓名久矣,因与梅花为邻,自称伴梅老人。” 那蹲在地上玩雪的少年,忽然扬起红红的小脸嘻嘻笑道:“爷爷,你不是号称飞龙老人么?” 老人忽然大喝道:“小孩子家,胡说些什么?” 若非老人这一喝,叶林枫还记不起来,这一喝,却使叶林枫蓦然想起,暗忖:“当年的飞龙大侠不是名叫皇甫玉吗?难道这老人家会是祖师武圣……” 心中正在自转念头,老人已回过头来笑道:“老夫一生最爱轻似飞絮的浮云,年青人,当碧空万里,浮云乘龙,松下梅旁,举杯逐日,是何等赏心乐事,何况世事如浮云,人生百年,不过百驹过客,所以老夫有时也自号飞龙老人,哈哈……” 叶林枫听出老人在故意掩饰,笑了一笑道:“设非是老人家这等高雅,何能自取这雅致的名号。” 老人哈哈大笑,举杯说道:“请啊!老夫一杯在手,从来不去多想什么。” 等到叶林枫喝干了杯中酒,老人又把壶为他斟满,就在此时,远处忽然传来阵阵銮铃马嘶之声。 老人寿眉微皱,那少年蹲在雪地上,也仰起头来,问道:“咦!是谁来,” 老人似在倾耳细听,只听那马嘶声不断传来,而且正向这梅林处奔来,只一会工夫,奔踏的蹄声,已隐隐可闻。 老人微微一笑,只是笑得极其不自然,向少年招手说道:“烨儿,你过来!” 烨儿两手抓着一个雪球,一蹦一跳地跑过来,问道:“爷爷,什么事啊?” 老人说道:“不管来的什么人,不准你撒野,也不许你多说话,记好了。” 烨儿小嘴一撅说道:“万一他们欺负我们,也得忍受吗?” 老人挥手说道:“不管什么事,不许你管,要是不听话,哼!” 别看老人脸上十分慈祥,这轻轻的一哼,似有无数威严,烨儿舌头一伸,作出个无可奈何的样子,哭丧着脸说道:“好啊!只要他们不欺负咱们,我不惹他们就是。” 说话之间,山角处转四匹骏马,马上坐着四个中年女人,马后两乘小轿,由四个大汉抬着,小轿之后、则跟着十个背剑女婢。 叶林枫微微一怔,才觉得这些女人来得有异,那四匹骏马已到了林边,跟着两乘小轿也到了马后。 马上的四人锦衣缎服的女人,一齐勒马停住,向林边的老人和叶林枫看了一眼,为首一个女人一扬手中马鞭,指着老人大刺刺的问道:“喂!你们可知蓬莱别馆在什么地方?” 老人微微扬起头来,笑道:“你问我么?” 叶林枫心中一惊,暗忖:“原来她们是来找蓬莱别馆的。” 心中吃惊,不由细细打量那马上的四人,这才看清四个女人胸前,赫然分别绣着梅兰竹菊四种标帜,全是不可一世的神色,在马鞍旁边,又各斜垂着一柄长剑。 叶林枫看清四个女人胸前绣帜,心中暗道:“难道这些人是从花谷来的。” 只听为首那女人哼了一声,说道:“不是问你问谁?” 叶林枫正想向老人说出这些女人的来历,听到老人微笑应道:“老夫不知道。” 第二匹马上的女人,忽然一带马鞭,冲前数步,扬一扬手中马鞭,叱道:“呸!你这老儿虽装蒜,看你这装束,便是此山中人,哪有不知之理,是不是不肯说?” 不但语气盛气凌人,而且神色之间,好像说:“你这老家伙小心,要是不实说,看我不给你骨头一鞭子才怪。”叶林枫心中大为不平,心说:“这些女人,怎么样无礼,问人也得答上一个请字,而且就是人家知道不说,也不应该这蛮横的样子。” 正想出声,老人安详地举起酒杯,脖子一仰。喝干了杯中酒,笑了一笑道:“别说老夫不知道,即使知道,你们这种问法,会告诉你们吗?” 马上女人叱喝一声:“你敢!” 话声方落,手中马鞭一抖,在半空中卷了一个圈,只听“叭!”响了一声,陡然笔直地向老人当头劈下。 叶林枫勃然大怒,大喝一声,“不得无理!”猛一长身,伸手去抓马鞭梢头。 差不多就在同时,后面小轿中,突然传出苍老的声音道:“霞姑,使不得!” 那声音虽不严厉,但那胸绣兰花的缎装女人,好像中奉纶音,就在叶林枫堪堪抓到了马鞭梢头的瞬间,蓦地一收,马鞭似一条灵蛇一般,硬生生的卷回去,叶林枫竟然一手抓空。 叶林枫一声冷笑,仍立在原地不动。 老人哈哈一笑道:“年青人,吃酒吧,何必跟她们女人生气。” 第二十五章真假翠芝定姻缘 就在老人说话的当儿,马上四个缎装女人,各自一带马鞭,霍地一分,退立两侧,只见前面那乘小轿,轿帘一卷,走出一个手拄拐杖的白发老婆子。 叶林枫心中暗付:“难道这老婆子就是百花公主的母亲吗?” 那老婆子出得轿来,先向霞姑瞪了一眼,然后,颤巍巍地向前走来,一直走到与老人相距丈许远,才停下身来,说道:“属下无礼,你老莫怪!” 老人哈哈笑道:“年青人,火气是大了一点,算不了什么?” 烨儿却在旁边,眼睛睁得又圆又大,小嘴儿撅起老高,说道:“哼!跑到我们这来欺负人,也不打听打听!” 老人脸色一沉,回头喝道:“你忘了我吩咐的话啦?” 烨儿便不敢再言语,忿忿地扭过头去。 此时,忽然一个背剑女婢,奔到老婆子身前,附耳说了几句话。 再看老婆子脸色一变,双目落在叶林枫的脸上,叶林枫陡觉老婆子的一对眼神,犹如两柄利箭刺在身上,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。 老婆子脸色变得快,恢复得也快,立又满含笑脸道:“这位青年人,可是姓叶?” 叶林枫本来就怀疑这一行人来自花谷,见背剑女婢在老婆子耳边低语,如今老婆子又恁地一问,便知自己所料不差。 当下,双手抱拳说道:“不错,在下姓叶,你老人家可是从花谷来的!” 叶林枫话声方落,马上四个缎装女人,各自冷笑了一声,全都一扭纤腰跳下马来,四声剑啸聚着四道淡烟似身影,以叶林枫为中心,落在四周地上,取了包围之势。 烨儿又忍不住了,大声嚷道:“哟!真要打架吗?”老人这次并未出声阻止。 叶林枫却傲然冷笑一声,动也不动地凝目而视。 那老婆子点头说道:“你知道就好,我来九华山,目的就是找你,既然你在这儿,什么篷莱别馆,我也不必去找了。” 老人脸上微带诧异神色,问道:“年青人,你和她们有仇吗?” 叶林枫说道:“不错,我伤了她的女儿,杀死了她女儿身边的彩姑!” 老人啊了一声,轻叹一口气,说道:“唉!你们这些年青人真是……” 烨儿不知何时,已在叶林枫身侧,轻轻扯了一下叶林枫的衣角。 叶林枫低头问道:“小兄弟,你做什么?” 烨儿低声道:“别怕她们人多,要打架,我帮你揍她们!” 叶林枫淡淡笑道:“我不怕,小兄弟,谢谢你!” 烨儿向他扮了一个鬼脸,又低声道:“我就是喜欢打架,爷爷总是不准,你帮我求求爷爷好吗?” 叶林枫摇头笑道:“这是我的事,小兄弟你别管!” “可是在这地方。我不许人以为多为胜负人呀!” “不错!”叶林枫傲然不惧地说道:“你是百花谷主,想来不会错吧!” “那事情怎么说?” 叶林枫说道:“我杀了彩姑伤了公主,是因为她们逼我,我本意只想救人突围,虽造成死伤却非故意。” 这老婆子正是百花谷主令狐老婆子,她因据报女儿寻到了叶林枫,特地带了谷中梅兰竹菊四个彩姑赶了前来。不料半途又得知女儿被叶林枫所伤,所带剑婢花使全部覆没,死在千佛崖上,心中大怒,后来又探知魔妖和红颜血魅那些人,全赶来九华山蓬莱别馆,便判断叶林枫也来了九华山,所以才兼程赶来。 想不到未找着蓬莱别馆,竟碰上了叶林枫,照说这令狐老婆子可是个狠毒人物,只是,与叶林枫在一起的老人那种神态自若,使她大为顾忌,因此才强压怒气,想问出老人来历,再作决定。 令狐老婆子冷笑道:“你真狠心,我女儿可是一番好意对你,你竟然向她下毒手,哼!找你算了帐,再去找幽魂丫头。” 叶林枫说道:“与束姑娘何干?” 令狐老婆子恨恨地将拐杖猛向地上一顿,说道:“你以为我老婆子不知道么?若不是她插在中间,大约你小子也不会与玉妍翻脸。” 烨儿好像与叶林枫甚是投缘,嘻嘻一笑,问道:“幽魂丫头,是你的丫头么?她会幽魂是不是?” 烨儿问得甚为天真,叶林枫没时间详为解说,摇摇头。 烨儿眨着大眼睛,又缠着问道:“为什么要取这种怪名号?” 这烨儿一生没离开过家,又没有与武林中人来往过,自然不知武林中人会有许多名号,因而心中十分好奇。 叶林枫不答覆烨儿,却向令狐老婆子说道:“令狐姑娘是好意坏意,在下倒不清楚,但她行事诡诈,不以诚相待,在下早已觉察,所以此事与束姑娘无关,前辈若然要报仇,尽管冲着我来。” “你小子有多大能耐,竟敢一肩承担下来?” 叶林枫说道:“伤人是我,杀人也是我,大丈夫敢作敢当,不是能耐大小的问题。” 令狐老婆子正要怒叱,飞龙老人忽然朗声赞许道:“有志气!” 烨儿说道:“是啊!爷爷,我们不能让人欺负叶哥哥,而且又是在我们家门口欺负人,奶奶知道了,一定会生气的。” 老人又哈哈大笑道:“正是,正是!在这儿动刀动剑的,真是太对不起这儿的白雪红梅了。” 老人又向令狐老婆子说道:“老朽多一句嘴,行不行?” 令狐老婆子说道:“你老是什么人?” 老夫未答话,烨儿却抢着说道:“我爷爷,是飞龙老人,才不告诉你呢!” 这一句话,说得老人莞尔一笑。 叶林枫几乎忍不住,但令狐老婆子却是一怔,说道:“飞龙老人!难道你……” 老人忙摇头说道:“别误会,那是因为老朽是最爱此山中的云龙飞霞,所以才自号飞龙老人,可不是武林中人的什么名号!” 令狐老婆子心存顾忌地说道:“那你老要说什么?” 飞龙老人说道:“冤仇宜解不宜结,世事如浮云飞絮,难道你若大年纪还看不透?哈哈!又道是不痴不聋,不作阿姑阿翁,年青人的事,由他们自己安排吧!” 令狐老婆子冷笑道:“难道他伤了我女儿就算了吗?” 飞龙老人说道:“老朽虽然不知详细内情,但从两位适才话中听来,老朽也了解一个大概,哈哈,老朽想讨一杯喜酒喝如何?” 叶林枫一惊说道:“老人家,您……” 令狐老婆子沉吟一阵,突然脸色转霁,说道:“除非这小子,将他身上那只翠玉灵芝拿来作聘礼,不然,老身不会放过他。” 叶林枫听这令狐老婆子,也指明索讨自己身上的翠玉灵芝,心中一动,暗付:“是了,我身上这只翠玉灵芝,必然有很大的秘密。” 飞龙老人向叶林枫慈祥地一笑,道:“年青人,你看如何?” 叶林枫说道:“这件事晚辈恕难从命。” “为什么?” “我……” 飞龙老人又哈哈笑道:“年青人,听老朽相劝,有情就有恨,一念之间,往往会铸成一生恨事,而且也影响你自己的事情,再者说来,这位姑娘好像喜欢用心机,其实善用心机不是坏事,只是事态所逼而已。” 叶林枫说道:“心瑶和乔思琦姑娘,皆有终身相许之情,更何况我欠二位姑娘太多,怎敢再有他念。” 老人说道:“爱情乃人知常情,只要她们能和睦相处,年青人,你又何乐而不为呢?” 令狐老婆子怒声道:“不行,我不能容许!” 飞龙老人笑着说道:“让他们有情人皆成眷属吧,你又何必替年青人作梗!而且,说不定你那位姑娘愿意呢,老一辈的人,应该记住自己的遭遇为下一代着想,不然情天难补,大家全要痛苦一生,是不是?” 飞龙老人一番话,说得令狐老婆子蓦然一怔,举目注视看飞龙老人,说道:“你是武……” 飞龙老人一笑道:“老朽是过来人,曾情天历劫,知道情之一字误人太深,哈哈……” 令狐老婆子,心中更是疑惑不定,这老人不但神色镇定可虑,这一番话,令她心中疑惑更甚,这话像是针对她年轻时一段情恨而说,她年青时却与另外一个女人,同时爱上一个男人,后来因妒成仇,几乎三人同归于尽,从此她负气远走,虽然另与人结合,但却感情不睦,因而自己痛苦了一生,深悔当年没容人之量。 飞龙老人又问道:“你想通了么?” 令狐老婆子目注飞龙老人,长长叹口气道:“你能保证她们也答应?” 老人点头说道:“老朽不能保证,但老朽猜想,大约只有这样,才有化干戈为玉帛。” 令狐老婆子突然左手一伸,说道:“拿来!” 飞龙老人说道:“什么?” 令狐老婆子说道:“我要他身上的那只翠玉灵芝作聘礼。” 老人向叶林枫笑道:“年青人,你就答应了吧!” 叶林枫面有难色,说道:“老人家,我这翠玉灵芝乃是家母所赐,而且晚辈……” 飞龙老人向他神秘一笑,又使了个眼色,说道:“不听老人言,将后悔不及,年青人,听我的话保证没错。” 叶林枫心中好生诧异,看老人的神色,似是另有用意,但又相信,老人并不是怕令狐老婆子,也不是串通了来谋夺翠玉灵芝,这其中必然大有文章。 叶林枫心中仍在迟疑,只听老人又说道:“以后你自己知道老朽的话错不了,拿来吧!年青人,难道你吝惜一杯喜酒。” 飞龙老人这句话,明明是在指点叶林枫,好像是告诉他:“年青人,错不了,事后我会告诉你。” 烨儿大圆眼一睁,暗暗扯了扯叶林枫的衣袖,说道:“叶哥哥,听爷爷的话没错。” 烨儿恁地一说,更证明老人果然另有用意,当下,自怀中摸出那只翠玉灵芝,递给老人,说道:“老人家,我相信您老人家了。” 飞龙老人哈哈笑道:“没错,没错!” 老人家接过翠玉灵芝,托在手中端祥,哪烨儿忽然一把抢了过去,嘻嘻笑道:“让我也看看,是什么宝贝啊!” 飞龙老人好像未防烨儿会伸手抢去,大喝一声:“烨儿拿来,不许乱动!”说时,老人也伸手去夺。 烨儿又嘻嘻一笑道:“看看都不行么?我又不会砸坏的!”一面说,一面拔腿就跑。 令狐老婆子一见烨儿抢去翠玉灵芝,也是大吃一惊,喝道:“快给我!”声出,人起,身形如风向烨儿扑去。 烨儿见令狐老婆子扑来,骇得“啊呀!”一声。身形疾向后退,正好碰到了飞龙老人怀中。 飞龙老人一把将翠玉灵芝由烨儿手中夺过,随手便递给令狐老婆子,笑道:“小孩子调皮,别怪,别怪!” 令狐老婆子迫不及待地伸手接去,匆忙看了一眼,又面现喜色,把翠玉灵芝放入怀中,然后向叶林枫说道:“好了,既然如此,看在你母亲面上饶过你,唉!孩子你可知道,你与玉妍的婚事,是早年就定了的,我回花谷等你,事完快来。” 令狐老婆子回头又向飞龙老人,说道:“媒是你老作的,这孩子交给你了,假若他不能守信,那时我老婆子拼着命,也要跟你算帐!”说罢,左手一挥,人已退入轿中。 梅兰竹菊四个彩姑,也各自飞身上马,转眼功夫,从来路退去。 一行人离去后,叶林枫才回头疑惑地看着飞龙老人,说道:“老人家,你真的要给我定这门亲事吗?” “当然!” 叶林枫心中着急,说道:“她们不是诚意啊!” “我知道!” 叶林枫又说道:“那翠玉灵芝中,可能藏有某种秘密,她们的目的,可能就是为这只翠玉灵芝。” 老人哈哈笑道:“我又没给她,你急什么?” “没给她?” “不信么?” 烨儿一跳到了叶林枫面前,小手一扬道:“在这儿不是,我才没那么傻呢!” 叶林枫一看,果然见烨儿手中,握着自己的那只翠玉灵芝。不由一怔说道:“适才不是亲眼看见给了她么?” 飞龙老人笑着说道:“是的,但给她那个是假的。” “假的?您老人家是说……” “嗯!那种翠玉灵芝数日前烨儿拾得一只,今日正好派上用场,年青人,你可知道老朽,有不得不这样做的原因吗?因为另一乘小轿中坐着一个人。” 叶林枫心忖:“是啊!另一乘小轿中人一直没现身,这老人连令狐老婆子都不怕,却怕那轿中人,那个比花谷还厉害的人又是谁?” 老人微笑着说道:“年青人,你猜猜看!” 叶林枫说道:“是比百花公主还难缠的人物?” 飞龙老人却摇头说道:“不是难缠,老朽若不这样做,又将造成你们这一代的不幸。” “是谁?” “一个抱必死决心的人!” “是百花公主?” “嗯!只要你再坚持下去,那姑娘必然在你面前血溅五步,到那时候,令狐老婆子岂肯干休,真若动起手来,不错,年青人,你不一定输在这些人手下,可是你也赢不了令狐老婆子,可能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。” 叶林枫松了口气,又问道:“老人家,难道她不知道那翠玉灵芝是假的?”飞龙老人说道:“当然不知,因为外形完全相同。” “可是那上面有我娘的金针刻字。” “我也照样刻上了!” “就在您老人家,接过去那一瞬间?” “你认为老朽不能吗?” “晚辈不是这意思,晚辈是说那时间太不可能了。” 老人笑看右手平伸。说道:“年青人你看!” 叶林枫仔细一看,老人右手肌肉上,清晰地隆起“不弃不离”四个字,正如自己翠玉灵芝上的金针刻出一样。显然是老人从自己手中接过时,己将翠玉灵芝上字痕印在手掌上,然后再借手掌上字痕,印在另一只翠玉灵芝上。 这方法虽一看即明白,但这种别出心裁的工夫,却使叶林枫为之咋舌。 叶林枫愕然说不出话来,肌肤能在凹形物体上印出痕迹,那是谁都能办得到的事,但是绝不可能,印得如此清晰而持久不散。 这还在其次,最使叶林枫吃惊的,肌肤乃是柔软之体,玉为坚硬之物,以肌肤上的凸痕,能在翠玉灵芝上印出字迹,无疑这老人必有超凡入圣的内力,使他作掌上凸痕坚逾精钢才成,由此可见,这老人的武功修为,已至化境。 老人又微微一笑道:“年青人,现在你相信了吧?” 叶林枫恭敬应道:“老人家修为出神入化,晚辈早就料到您老是位隐居异人!” 烨儿在旁边嘻嘻笑道:“你知道就好,适才那老婆子真要欺负你,别说有我爷爷在,单是我一个人,那老婆子也别想占半点便宜。” 老人说道:“小孩子家别胡说!” 烨儿不服,鼻头儿一耸说道:“我才不吹牛呢!听奶奶说,爷爷的武功天下第一,那么奶奶一定是天下第二、我就是天下第三,其他的人都是三等以下,我说的不对吗?” 老人听得又气又笑,喝道:“你再胡说,看我撕你的嘴!” 烨儿虽是天真无邪,但说这老人武功天下第一,是出自烨儿奶奶之口,叶林枫心中又是一动,知道自己所料不差,突然在老人面前跪下,说道:“原来是您老人家,枫儿给老人家叩头了!” 老人一怔,说道:“年青人,你说我是谁?” “当年飞龙大侠,当今武圣皇甫师祖!” 老人说道:“武圣早己亡故,再说老朽虽然懂得一点武学,哪能与飞龙大侠皇甫玉相比!” 叶林枫说道:“武圣当年亡故之说,仅是出自神烟和翠眉两位前辈之口,并无人亲见,而且凭您老人家功参造化,岂能轻易死去,原来老人家离开东海,隐居在这九华山中。” 老人正要说话,烨儿却拍着手嚷道:“对啊,对啊!听奶奶说,我爷爷去过东海……” 老人听烨儿述说也不阻止,仅哼了一声。 烨儿又嚷道:“奶奶还说,爷爷在东海岛上收了一个徒弟,从此,再不问武林中事了。” 老人叹口气说道:“唉!你这孩子真多话,数十年隐居,从无人知道我是谁!你这一嚷,我这梅花坪从此要多事了。” 老人回头又向叶林枫说道:“孩子,你起来,不错,我正是你师祖皇甫玉。” 叶林枫哪肯起来,双目含泪,呜咽道:“师祖父,枫儿自幼被父母遗弃,最近才略知身世,还从未见过父亲之面。” 飞龙老人闻言,也面现隐痛之色。叶林枫又说道:“枫儿就是为寻访父母到处奔波。魔妖和凤芝卿等人,正为了您老人家一本手录武学宝曲,闹得武林中天翻地覆呢!” 武圣一怔说道:“可是当年我赐给你父亲的那卷手抄笔录?” 叶林枫点头说道:“大约是的,据说家父隐居不出,仅留下一只金盒,暗藏您老人家的秘录,遗命三谷中人,谁能访得枫儿下落者,才给解说那金盒之秘。” 老人也感叹地点点头。 叶林枫又说道:“所以魔妖和凤芝卿以及三谷中人,全在勾心斗角,想控制枫儿,作为交换那金盒之秘的条件。” 老人抚髯沉思,正想说什么,蓦见几条人影如飞而至。 接着,那几条人影之后,响起一声怪笑,一个庞大的人影电闪般扑来。 老人白眉微皱,双目神光外射,面色凝重地叹息一声。 叶林枫尚未看清来的是什么人,耳中忽听到一声痛哼,那跑在最前面的人,忽然扑地不起。 烨儿猛然嚷道:“爷爷,是一个女人受伤!”说着纵身扑去。 第二十六章荡尽恶魔了恩仇 叶林枫已然认出,那倒地之人正是幽魂玉女,心中蓦然惊骇,大喝一声,身似离弦之矢疾射而出。 叶林枫刚把倒地的幽魂王女抱起,后面五条人影亦已奔到,原来是摄魂五婢,各人手提长剑披头散发,面色惊怖娇喘吁吁,似是经过一场狠斗之后,又拚命狂奔,累得上气不接下气,样子狼狈之极。 幽魂玉女及五婢,在千佛崖上高手云集的场合中,尚应付自如,是什么人会将她们打得如此狼狈,叶林枫心中大惑不解,忙问道:“你们,这是怎么回事!” 那五婢一见是叶林枫,全都想张口说话,可是,结果竟谁也说不出话来,站得最近的琴心,急得用剑尖向后遥指一阵,拚命地说出四个字:“断……魂……阴……司……” 就在这时,一阵哗啦啦极其刺耳的声音,随着杰杰怪笑,由山坳转弯处传来,叶林枫不由剑眉微皱,心说:“原来是这个鬼魔,那就难怪了。” 叶林枫此时也顾不得摄魂阴司追来,仍低头查看幽魂玉女伤势,只见她一只右臂软软垂下,肩头上一片血肉模糊,显然是受伤不轻。 叶林枫看清伤势,心中不由一阵难过,幽魂玉女曾几次救他,而且曾以面目相视,托以终身,虽然那不是出她自愿,如今见她伤在阴司魔镜下,而且又伤得如此之重,不由痛惜起来,忍不住伸手揭开那覆面肝纱,只见她原来一张娇美无比的粉面,已经惨白得犹如白纸,双目紧闭,口角微微渗出鲜血,人已痛昏过去。 叶林枫此时心中一惨,轻轻摇动她的身体,低声唤道:“束妹妹,你醒醒!束妹妹醒醒啊!” 这幽魂玉女好像听出是叶林枫的声音,双目陡然睁开,看了叶林枫一眼,眼角滚落出两颗晶莹的泪珠,声音微弱地说道:“枫哥哥,是你,这不是梦吧?” 叶林枫也双目噙泪说道:“束妹妹,不是梦,真是我在这儿!” 幽魂玉女抬起左手,摸摸叶林枫的面颊,好像证实了并不是梦,才忽然脸上绽出微笑,说是:“那就好了,我这样死也瞑目了。” 叶林枫说道:“束妹妹,我替你闭了穴道好吗?” 幽魂玉女惨笑地摇了摇头,声音微弱地说道:“不必了,伤在阴司魔镜下的人,哪能还活!” 叶林枫沉痛地叹了口气说道:“束妹妹,你不会死的,我身边虽无灵丹妙药,但我相信师祖他老人家,一定能治好你的伤!” 叶林枫回头向摄魂五婢说道:“你们随我来!”说罢,抱起幽魂玉女,向梅林边走去。 五婢随在叶林枫身后,到了老人饮酒的大石板前。叶林枫盘腿坐下将幽魂玉女横放在怀中,轻轻撩开她右肩的衣服破洞,仔细查看伤势,一看之下心中又是一颤。右肩骨似己碎断,而且伤处全变成青紫色,显然那阴司魔镜上喂过剧毒。不由剑眉紧皱,长长叹惜一声。 “枫哥哥,你在为我难过吗?” “是的,束妹妹肩骨已碎,并且又中毒不轻,医起来只怕有点棘手。” 幽魂玉女凄切一笑道:“那阴司魔镜上喂过天下三种绝毒,就是仙丹灵药也是信医治好的。” 叶林枫正自盲然无措,忽然,一个慈祥的声音说道:“枫儿,你还抱着她作甚,快些把她平放在石板上吧!” 叶林枫闻声回头,见灵蛇谢老夫人、心瑶姑娘和一位满头银发,慈眉凤目、仪态高贵威严的老夫人,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旁。 叶林枫怔怔地呆了一阵,忽然警觉过来,慌忙站起来把幽魂玉女轻轻地平放在石板上,抬头疚愧地看了心瑶姑娘一眼,方连忙躬身向灵蛇行礼,说是:“枫儿该死,千佛崖未能照顾好你老人家!” 灵蛇笑道:“我这不是好好的吗!枫儿不必自责。” 叶林枫又向银发老夫人躬身拜道:“枫儿给您老人家请安!” 银发老夫人笑着说道:“枫儿不须多礼,恐怕你不知我是你的什么人吧?现在你只称呼我师祖母好了,其他事完之后事再告诉我。” 叶林枫又重新叩拜,站起身形说道:“师祖母,她还有救吗?” 银发老夫人说道:“这孩子中了腐尸尸毒、鹤顶蛇毒、瘴潭龟毒,这三种毒称为西疆之毒,中毒之人一个时辰毒气归心,全身腐烂身亡。”说着银发老夫人,隔空遥遥向幽魂玉女轻轻一拂。 银发老夫人接着说道:“好在她中毒时间较短,加之,她本身修为不错,看来还有救,如若超过一个时辰,天下就绝无解毒之药了。” 说罢,银发老夫人掏出个小玉瓶,接着说道:“此药乃是千年灵芝草,千年人参王,千年雪莲根,采集天露合研炼制而成,名曰三千仙露续命丹,服之可集周身散发之毒归聚伤处,然后度一真元通神功力,将毒吸出体外方保无恙。” 银发老夫人,从玉瓶中倒了一粒,递给心瑶姑娘说道:“心瑶,你把丹药放入束儿口中,然后向她嘴内度一口真气!”先将药送下,等药行周身伤口变黑,片刻光景,幽魂玉女面色赤红,全身隐隐冒出一层白雾,跟着热汗直流。 又过了片刻光景,幽魂玉女渐渐露出润色,秀眉微蹙,鼻翼和樱唇也微微颤动。这时银发老夫人来到石板前,低头直看了一下伤口,然后伸出右掌放下在幽魂玉女受伤的肩上,轻轻一按便慢慢抬起。 幽魂玉女跟着“哎呀”一声,从口中喷一滩血水,右肩伤处流出一滩紫黑色的污血。 银发老夫人说道:“束儿巳无什么危险了,你们要照看好她,调息三五日便可复元。” 摄魂五婢应声,赶忙上前照料幽魂玉女,叶林枫和心瑶姑娘也走到石板前,俯身低声说道:“束妹妹,你好些了吗?” 幽魂玉女幽幽睁开双目,樱唇动了一动,眼中流下激动的泪珠。 银发老夫人说道:“枫儿,大敌当前,这时还不是感叹的时候,现在你虽受北王的亲传和灵蛇的真力过户传功,内外修为已臻大乘,对付当前这几个魔头,己有必胜把握。但还有更厉害的魔头也会到来,没有绝顶修为根本不行。” 叶林枫俯首说道:“枫儿恭听师祖母教诲!” 银发老夫人又说道:“现在心诚守一,排除他念,气归丹田,师祖母传你真元通神之功和大衍阴阳和合心法。” 叶林枫按师祖母的教导,盘膝坐下,双手合十,气凝丹田,排除杂念。 灵蛇老夫人和心瑶姑娘,分跃在左右全神戒备,为之护法。 银发老夫人微合凤目,在距叶林枫数尺之处。双手平胸,掌心对着叶林枫,只见由银发老夫人掌心中,吐出数道紫微微的光华,像一篷紫色光雨把叶林枫罩住。 叶林枫剑眉紧皱,似是强忍接功之苦,刹那间,叶林枫头上冉冉升起一团紫烟,盘绕在叶林枫头顶上丈许处,结成一个伞形华盖,紫气越聚越大,并且久久不散。 约有一盏热茶功夫,紫气又慢慢归入叶林枫体内。银发老夫人,缓缓收回平胸双掌,睁开凤目说道:“枫儿,起来吧!现在你己具备北王轩辕神掌,灵蛇真罡神指、大衍阴阳和合心法这些超世绝艺,金盒之秘也只不过其中一二而已。”叶林枫起身拜谢师祖母和灵蛇谢老夫人,又深情地看了看心瑶姑娘和幽魂玉女。叶林枫回头一看,见在方才的空场雪地上,对方除了摄魂阴司之外,另外又来了寒域魔妖、红颜血魅、鸡鸠老怪、万毒魔鬼谷子、白骨魔王和三个红衣番僧。 这时在师祖父身后,也并立着北王、三仙、二老这些顶尖武林前辈。 叶林枫一见这批魔头,怒极一声长啸,意随心动,一飘数十丈已到师祖身边,灵蛇和心瑶也三个起落随后而至。叶林枫向师祖、师父、三仙、二老躬身一拜之后,傲然跨前一步,沉声说道:“尔等如此猖狂,蛮横畜谋,狠下杀手,妄图独霸武林,尔等若能改恶从善,隐退山林,面壁思过,方能得到宽恕。不然,哼!只怕事到临头悔之晚矣!” 寒域魔妖尚未答话,凤芝卿却格格娇笑道:“哟!瞧不出少侠今日全有如此胆识,说些盛气凌人之语,今日之举尚还不知鹿死谁手呢!” 白骨魔王双目赤光暴射,晃身已至当场,一声冷笑道:“娃娃!你自持北王、三仙和二老在侧,竟大言欺人,看来今天你是活腻了,待我先打发你去阎罗殿报到。” 说罢双掌齐推,施出震惊武林的断魂白骨爪。 叶林枫冷哼一声,微抬右手轻飘飘施出灵蛇心法一式“逆流返转”,白骨魔王推出的那血影爪十缕红光,一遇叶林枫推来气劲,竟反卷罩向白骨魔王自己前身十大要穴。 这一下骇得白骨魔王亡魂皆冒,没想到这武功平平的青年。相隔才几个月能有如此成就,当下也冷哼一声,说道:“小娃娃,你是找死!”跟着炸地一片红光,向叶林枫脚下滚来。 叶林枫自得师祖母真元通神和大衍阴阳和合心法真传,己达心意相通境界,待红光卷来,他已冉冉升起数丈,在空中身形美妙而轻盈,快似电闪般落在白骨魔王面前。 白骨魔王被叶林枫的神奇身法吓呆了,叶林枫飘落在身边还未发觉,直到叶林枫一声冷笑方才惊醒,继而撒身便想逃跑。 叶林枫玉面含霜,剑眉竖立,怒声喝道:“你这恶魔还能逃得了吗?”说罢,右手五指吐出五道白气,真罡神指一闪而至白骨魔王前胸。听白骨魔王闷哼一声,胸前已被刺穿五个血洞,倒卧在血泊之中。 在场的都是修为上乘的黑白两道人物,叶林枫一招杀死白骨魔王,其真罡神指手法,似是还在灵蛇之上。 凤芝卿又格格一阵冷笑道:“少侠几天来,武功成就果然有出人头地之处,想不到灵蛇的真罡神指已致上乘,不过光凭这些是骇不倒谁的。” 魔妖娇艳的脸上罩上一层寒霜,咬牙切齿,杀机重重地说道:“少侠!小小年纪手段倒毒辣得很,老身倒想一试少侠真罡神指绝学。” “呛啷啷”一阵荡心动魄的响声,震人心弦,接着夜袅狼嗥似的一声吼叫,摄魂阴司已飞落在叶林枫丈许远的雪地上,摄魂阴司哗哗晃动,阔目中射出二道,绿森森的寒芒,狰狞的面孔分外凶残。 摄魂阴司一声刺耳地嚷叫道:“娃娃自持灵蛇的微末之技,也敢傲视天下武林,看来你今天定是我阴司魔镜下死鬼无疑了。” 叶林枫潇洒地说道:“你这屠杀得武林的恶鬼,不必如此狂妄,尔要知过而退,今天再给你一次改恶机会,不然,也难免血溅五步!” “小娃娃,你有这份自信?” “不错,凭你那套七十二路阴司魔镜,如能在我面前走出二招,在下认凭你的处制。” 摄魂阴司闻言咆哮如雷,晃动阴司魔镜怒吼道:“小娃娃,你是死定了!”说罢阴司魔镜一式“摄魂夺魄”,带着刺耳啸音,罩向叶林枫周身七十二大穴。 摄魂阴司七十二路阴司魔镜,浸演数十年,全力施出杀招,果然不同凡响,阴司魔镜上幻聘片寒光,夺人耳目,嘶嘶啸音分人心神,真是防不胜防。 叶林枫这时已得北王、灵蛇,又具师祖母真元通神之功,融通了龙凤剑绝至尊绝学。心动形随。见阴司魔镜攻来,微微一笑,运起真元神功,背负双手原地屹立。 摄魂阴司认为叶林枫被自己阴司魔镜上,发出的啸声夺去了魂魄,心说:“不知死活的娃娃,放眼当今武林,能搪开我幽魂魔镜的绝无其人,我今天又全力施出绝招,还不把你砸成肉酱。” 只听“砰!”一声轰天巨响,平地卷起一股狂飙,震地积雪飞扬,落叶簌簌。 再看,摄魂阴司这个乐子可大啦!阴司魔镜似砸在钢墙之上,身形被震出七步开外,握阴司魔镜的右手虎口也被震裂,右臂疼痛欲折,血气上涌,五脏翻滚,阴司魔镜险些被震出手。 摄魂阴司忙运气压下涌上的一口鲜血,继而惊恐地双睛瞪得凸出眶外,痛头红发炸立,狰狞面孔扭曲着,像噬人的野兽一样,盯着叶林枫发出一声惨笑道:“好!小娃娃,再接我一招试试。” 慑魂阴司再次运得周身功力,阴司魔镜平胸推出,一招“鬼风撼岳”向叶林枫砸去。 摄魂阴司这一式鬼风撼岳,是他毕生浸演最绝的杀招,阴司魔镜推出,阴风冽冽,牌上的奇毒用功力逼发出来,别说让阴司魔镜砸上,就是被散发出来的阴风袭中也难活命,摄魂阴司又是怒极施出,威力之大更是惊人。 叶林枫玉面隐含杀机,心说:“这种残害生灵的,恶鬼不除,永为武林大害!” 叶林枫想罢,真元神功运集右掌,仅用五成功力,施出一招“含沙射影”迎着冽冽阴风推出。 “轰!”山崩地裂一声巨响,击浪四溅,砂石横飞。摄魂阴司被卷入砂石,气流之中,飞上半空,从口中喷出的一条血箭,随着他那庞大的尸体,摔落在三丈以外。 寒域魔妖心中为之一颤,暗忖:“摄魂阴司一身成就,不在自己以下。叶林枫轻飘飘拍出一掌的威力何以如此之大?就是灵蛇过户传功和北王亲传轩辕神掌,也绝不可能一招震杀摄魂阴司啊!” 红颜血魅凤芝卿,娇容上也掠过一道吃惊的神色心说:“眼前这个原来武功平平的青年,今日如何会有如此进境,难道这几天他又有什么奇遇?看来,现在要想全身而退,只怕也是不容易了?” 鸡鸠老怪和万毒魔互相看了一眼,都存有退逃之念,但顾忌到自己的名头,不得不惊恐在站在那里。 就连博学广闻,胸罗万机的鬼谷子,也不知叶林枫招出何门,怔怔站在雪地上,心中余悸久久不息。 三个红衣番僧一脸傲气也全部熄灭,双手合十,低声宣道:“阿弥陀佛。” 这边武皇甫玉、灵蛇、北王、三仙、二老都暗暗庆幸叶林枫的成就,心瑶姑娘更是感激地星目凝凝地望着,师祖母银发老夫人。 烨儿一蹦到叶林枫的身边叫道:“枫哥!不用爷爷,奶奶和他们大家动手,那几个咱俩也有把他们收拾了!” 叶林枫举手之间,连毙二个武林闻之瞠目的顶头魔头,使场中气氛更加沉静,杀机也更加浓烈。 就在此时,忽听“呱!呱!”一阵刺耳怪笑由半空中传来,双方抬头上望,见数十丈空中搭起一条彩桥,一个肥胖中年丑妇站在那彩桥之上俯首呱呱沙哑地笑个不停。 丑妇的出现、只见鸡鸠老怪俯身叩拜,说道:“徒儿寒月,参见师父,愿师父福寿安泰!” 又是一声刺耳怪笑,瞬间,中年丑妇已落在魔妖面前,天上彩桥也同时消失。 凤芝卿等人也都躬身行礼说道:“给老人家请安!” 别看这中年丑妇这副臃肿得像只肉球似的身段,确穿带极艳,周身珠光宝气,描眉画目,涂粉抹指,两片外翻厚唇染得鲜红,扭腰蹙臂更令人看了恶心。 丑妇落在魔娇面前,声如鸭子叫一般,沙哑地,说道:“月儿,起来吧!有我在你们也都不要怕,反正今天他们谁也别想活。” 书中交待,来的这个丑妇,就是,凤芝卿与魔妖的师父魔毒女蜂王孙四娘。天魔都万寿当场受伤气愤而死,千手魔魈铁钟,世就是红颜血魅的师父,在海天别府走火入魔而亡。孙四娘潜居苗疆“地魔宫”,采阳补阴摧残了百名童男,练成一种歹毒的武功,自名“春花曼蛇毒瘴。” 魔妖、白骨魔主,桃花妖女师徒三人和凤芝卿,就是奉地魔之命,远离苗疆魔妖宫侵入中原,再图称霸武林。 魔妖、血魅进入中原。网罗各方邪魔,制造武林杀劫,引出灵蛇、北王、三仙、二老,千佛崖一战,魔妖,引,战情失利, 这次赶往蓬莱别馆,仍为追擒叶林枫作为人质企图夺取“武圣笔录”,不期在这里遇上,见叶林风连击毙两个绝顶高手,个个都惊陷在绝望之中。 飞龙老人皇甫玉这时哈哈一声朗笑道:“来者莫非是地魔千毒女蜂王孙四娘否?” 地魔闻听一怔说道:“你是何人?怎知道是老娘我老人家?” “莫非你忘乎,当年清河庄之事了吗?” 地魔为之一震,说道:“难道你是当年的皇甫玉那个娃娃?” “哈哈!”武圣又是一声长笑道:“不错!皇甫玉正是老夫,你方才在十里外说心亭中,老夫便已察觉。当年是老夫一念之慈,放汝一条生路,不曾想你旧恶不改,再次兴风作浪祸及武林,枉图称霸,说不得今天老夫又要插手了。” “呱呱……”一阵刺耳袅笑,地魔一对母狗眼中,射出碧森森一蓬寒光,怒声说道:“这叫踏铁鞋无觅处,老娘我一个多甲子苦修,未算白费,也是师门阴灵不散,鬼使神差叫你在这里遇上我,哼!今在必将儿碎尸万段,以雪师门之耻,报当年之仇。” 烨儿瞪着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,小嘴一嘟说道:“你是从哪里钻出来的丑八怪!跑到我们家门,发虚狠,要不快点爬开,一会儿小爷伸手有你好受的!” 地魔孙四娘见人群中出来一个十四五岁粉团似的小孩,张口损人,老淫魔不但不生气,反而母狗眼流波,故作娇态地说道:“哟!这是从哪里出来个小金童啊!说出话来真好听,待会儿老娘带你到床上耍耍如何?” 天真烂漫的烨儿,十四五年未离开九华山一步,那里懂得老淫魔下流言浯,双子叉腰说道:“耍耍就耍耍,耍完了再刹你的狗皮。” 地魔孙四娘得意地呱呱一阵淫笑,两片厚唇一撇,把殿一摆,说道:“小宝贝,一会叫你尝尝老娘的滋味!” 知乐仙面团团脸一展,捧腹大笑,回头对白眉仙说道:“老三!我说咱们不要来,你偏不同意,跑到中原来沽了一身骚气,回到东海跳到水里泡一年也洗不净这股骚味。”白眉仙哭丧着脸说道:“嗅到这股骚气,我的味口就倒了,早知道我也不说来啦。” 铁拐仙山羊的胡一翘,哈哈笑道:“本来这群骚货,卖的就是骚味吗?把鼻子捂起来不……” 红颜血魅凤芝卿,闪身站了出来,格格艳笑,打断铁拐仙的话,说道:“你们这群老不死的,也敢在这里拣便宜卖乖,满口喷粪!” 三仙灰谐地一捂鼻子,同声说道:“唔,唔!又骚又臭!”伏骥老人抚髯哈哈大笑道:“灵石老人,人家这骚货可不是卖给咱这老不死的,不买别搭碴,一旦沾上霉气可大啦!” 灵石老人孩似有脸上,挂着轻视的微笑,道:“正是!这买卖我可不敢领教。” 魔妖银铃般一声娇笑道:“怎么!你们两个老不死的也凄上热闹了!” 二老连连摆手说道:“不敢,不敢!我们两人老不死的,只是赶来看看热闹而己。” 红颜血魈凤芝卿,自持地魔孙四娘在旁,又查格格艳笑不停,珊珊采到当场说道:“老花子,怎么不说话呀!难道你害我白白苦煞了几十年,这段情孽仇债就算完了吗?” 北王闪身己到凤芝卿对面,哈哈笑道:“我老花子可没那份艳福,能使凤芝卿爱得发狂,但据我访查,真正的凤芝卿是你的孪生姐姐,你的真名应该叫凤芝姬,也就是杀害凤芝卿的凶手,难怪你真假不分,把这分情孽债记在我老花子头上。” 红颜血魅闻言,心悸面惊,怒声喝道:“老花子!你敢当众血口喷人,混淆视听,我姐姐暴病身亡人所共知,这黑白颠倒之谈谁又能信。” 老花子又哈哈笑道:“那么神烟、翠眉和你姐姐又为什么会同中苗盅之毒呢?” 北王又一指叶林枫接着说道:“此子是凤芝卿亲生,若你是凤芝卿又为什么不认识他呢?再说,枫儿胸前挂的那只翠玉灵芝,乃是当年他母亲给他的标记。只不知你可能说出为。这只翠玉灵芝腹内藏了些什么吗?” “格格……”红颜血魅一阵冷笑,这阵既冷又虚,脸色也惊恐地变得腊黄,鬓角微见香汗,心忖:“海天别府放盅绝无人知,可眼前这臭花子说出隐情,难道她也没有死,难道她……” 心念一转即镇定如初,又格格艳笑道:“哟!想不到臭花子和神烟,翠眉暗中偷情,却又把地往事编造得神话活现,那只翠玉灵芝,分明当年你欺辱我时偷走了一枚,挂在了你宝贝徒儿身上,你在翠玉灵芝身上摘了些啥明堂,我哪能说清楚。” 叶林枫听罢,取出翠玉灵芝,托在掌中仔细验看,发现腹下隐约似有极细微的一条线,叶林枫右手用力一按翠玉灵芝的脊背,果然翠玉灵芝腹下和开,掉下一个小小的纸卷。 叶林枫拣起纸卷,展并一看,上面写道: “九泉难瞑目, 遗恨凤芝姬, 不念手足情, 放盅暗施毒; 儿乃叶氏后, 归宗觅亲父。 叶林枫看罢,剑眉竖立,怒声喝道:“凤芝姬,你好毒狠啊!” 红颜血魅见东窗事发,气极败坏地格格泠笑道:“不错!你娘是我放盅致死,你又能把我怎么样?” 叶林枫怒极一声长啸,直冲霄汉,啸音久久回荡在山谷之中,抬手一式“玉露寒霜”,缓缓向红颜血魅推去。 红颜血魅见叶林枫举手投足之间,击毙了白骨魔主和摄魂阴司,心中余悸尚存,那敢硬接叶林枫推出的一掌,脚下微动己后退数丈。 凤芝姬一抬手,一道蓝焰火光冲天而起,放出歹毒的磷火飞莹。“轰!”地一声响,在半空中炸开,立时如雨点般洒下“蚀骨消魂毒瘴”。 “轰!轰!……”接连又是几声响,又是几颗磷火飞莹弹在空中炸开,顿时毒瘴漫空。 天乐仙哈哈笑道:“哟!狗急跳墙啦!又故技重演了,看来咱们几个老不死的,不伸手也不行了。 那边魔妖幽幽一声怪啸,也施出绝技“摄魂功”荡心动魄,同时双手连挥,撒出一蓬:“蚀骨消魂毒瘴”,这种毒雾奇毒无比,别说让毒瘴沾身,就是嗅到一丝毒气,也要立即气绝身亡。 伏骥老人和灵石老人同时一声喝道:“妖妇你真狠毒!” 说时迟,那时快,二老运足,乾坤混元罡气,从四只掌中吐出层层白气,快似电闪迎向寒域魔妖撒出的毒瘴,“砰!砰!”两声巨响,那蓬毒瘴立被震退。 灵蛇,闪身回到梅林边,保护已经苏醒的幽魂玉女。 这时叶林枫一声长啸,怒发冲冠,面色铁青,运足了真元通神内功,闪身已到离红颜血魅二丈远近,以十成功劈向了红颜血魅。 红颜血魅凤芝卿放出的蚀骨捎魂毒瘴,一遇叶林枫挥出至正至刚至阳的紫电,立即冰消雾散,在红颜血魅一惊之际,又感到一股气劲泰山压顶般向自己缓缓压来。 凤芝卿暗叫一声:“不好!”随即掌中一招,“闭门迎客”迎向叶林枫推来的绵绵气功。 凤芝卿的掌力,穿入叶林枫的大衍阴阳和合心法,竟如泥牛入海一般地化于无形,再想变招已是不及,真骇得大惊失色。 在此紧急关头,一边地魔孙四奴动了一招“魔影拦江”,斜刺里推出一股狂飙风,“轰!”一声巨响和叶林枫的紫电气流接实。 千毒女蜂王受紫电劲力一震,“蹬蹬”后退两步方才拿桩站稳,饶是如此,凤芝卿也被震得坐在地上,双手捂胸,嘴角边也殷殷流出血来。 地魔一怔之下,见这位年方弱冠的少年,剑眉星目,俊美清秀,迎面而去,更是神采飞扬,地魔淫心陡起,淫笑连连:“小兄弟,上苗疆玩玩如何?”话音未甫,一卷腰中彩带竟向叶林枫扑来。 原来这地魔淫荡成性,自被武圣逼出中原后心有不甘,隐居苗疆,修建魔宫,秘炼“千阳归阴神功”遇上健壮少年,吸取元阳,今一见叶林枫英俊风彩,与叶林枫对上一掌惊异对方内功不弱,心中既惊且喜,自问凭自己几个甲子的功力把这个小娃儿擒回苗疆,自不在话下,况且腰中彩带,带有迷香,一闻敌手即刻就失抗力。 叶林枫见彩带飘忽,从四面袭来,看似轻柔无力,实含点,缠索,捆、直如狂风惊浪,漫漫洒洒一片虹影异香阵阵,令人若困。 “淫妇无耻!”一声娇唱,彩虹无影,场中多了一位娇俏的美丽少女,柳眉轻竖粉面含怒,肤如胜雪,英气逼人,叶林枫一见,兴奋呼道:“瑶妹妹,我们一起把这老不死淫婆收拾掉,然后……” 谢心瑶不等叶林枫讲完,若有意味一笑:“先收拾这老淫婆再说!” 两小叙旧,却气坏了地魔孙四娘,那地魔原想一击而中,擒住叶林枫,转回苗疆之时,凭叶林枫的内功,吸取元阳,炼那“神功”,事倍力半,哪知谢心瑶一招“灵蛇罡气”,把自己这一条浸淫几十年功力的彩凌击为片片碎布,花花绿绿洒满一地,心中之想,可想而知,但见地魔千毒女蜂王孙四娘丑陋不堪的胖脸上,眯紧的小眼中射出狠毒之光,厉厉怪笑,却比哭还难中! “臭丫头,竟敢破坏老娘的好事!”肥胖的身影一闪,十几道乌光击向谢心瑶周身大穴。 谢心瑶不慌不忙,双掌平平推出,一招“推山移月”抽了过去,口中说道:“枫哥且请退下,让小妹斗斗这妖妇。” 地魔击出的隐含十成内功的十几道乌光在遇到谢心瑶掌力之间,却被谢心瑶反震回来。地魔大吃一惊,畔躯一扭,才堪堪避过,心中惊疑不定,又见叶林枫与美丽少女情态亲密,心中又妒又恨,身形一展,力贯双掌,施憎爱分明出绝毒“寒冰鬼风掌”,一股黑气带着无比腥臭,拍向谢心瑶与叶林枫。 谢心瑶轻叱一声,扬翠眉,瞪秀目,皓腕轻舒,玉掌痴吐,迎向那地魔,地魔一看心瑶长袖犹如翩翩彩蝶,似退实进,柔中带罡,一片凌厉气至聚顶,下至踏足之处,更可怕的是那袖中罡气似漫过头顶,从后包围而来,心中一惊道:“这莫不是传说中的“天罗地罡”?这小丫头如何习得这绝世神功?看其功力,深不可测。心中叫苦,二十年未出江湖,少年高手辈出,看来今天又是旧事重演,但如何甘心落败于这小小女娃娃手?地魔心中闪念。猛提一口真敢,只闻全身骨骼格格作响,那又肥又丑的身子又纵横处长了几寸,直如一只凶性大发的夜叉,撮唇怪啸,犹如鬼哭神号,惊魂荡魄锥心刺耳,手中一扬,竟执出一条五彩斑斓长过五尺,细如手指的桃花毒蛇,红信吞吐,状极可怖。这种怪蛇产于苗疆陀阿山,陀阿山生有一种荼桃花,果不能食,常年开花结果,果熟坠地,烂地山上年复一年,形成毒障,而毒障又育出这种毒蛇,色彩鲜艳妖丽异常,地魔觅回,又以毒草毒药喂养,剧毒无比,莫说咬上一口,便是毒蛇吞吐的白色雾气,人吸一口,也立即倒地即死。 地魔孙四娘,手挥毒蛇,摧动真气,刹那间彩影点点,使人眼花撩乱,那秽毒之气,中人作呕。 武圣眼见地魔使用如此歹毒毒物,寿眉轻扬,缓缓道:“妖魔不除,武林永无宁日啊!枫儿,与你瑶妹阴阳同时,百脉汇川。” 叶林枫但得武圣一句吩咐,一扬虎掌跃入场中,谢心瑶借叶林枫跃入之势,素手轻扬,一缕清香,徐徐散开,把那秽毒之气化解无形,秽毒之气一消,叶林枫施出师祖母亲传的镇魔神功“大衍阴阳和合心法”招招暗含杀着,谢心瑶长袖曼舞,罡气直入,地魔孙四娘手持毒蛇,既作兵刃,又作暗器,毒蛇红信闪闪,一掌一蛇二彩袖,翻翻滚滚一片杀机,隆隆之声若怒海惊涛,惊心骇惧,寒域魔妖,凤芝卿虽有心后助战无奈被三人形成的罡气所阻,二张艳美如花的脸上,惊骇惨白。 烨儿在一旁鼓腮跃起,“爷爷,让烨儿也去帮枫哥哥吧!” 武圣皇甫玉微笑着.点点头道:“烨儿你枫哥哥与瑶姐姐爷爷看着呢!你就去招呼一下妖婆子吧!” 烨儿一奉令旨喜得直蹦一声“是!”音未了,早已挥出宝刃,化作势如飞虹,向寒域魔妖弹去,玉妖只觉眼前一花,凌厉劲风,森森剑气,迫人吸吸,寒域魔妖想不以烨儿小小年纪己得武圣真传,立将身子往下一挫,避过剑峰,双掌朝天一扬,发出“寒蚕缠丝功”,寒吞蛊毒如影缠身,直向烨儿扑来。 烨儿骂道:“妖婆子,恶婆子,毒婆子,敢使下三流的毒害你少爷,让你知道我的厉害。”手中闪虹剑一翻,剑招一变,挥出千缕寒风,万根银芒,罩向寒域魔妖,玉容惨淡,云鬓散乱,倒真的如一个名符其实的“魔妖”了。 魔妖心中慌乱,正待变招,忽听一声“啊”的惨呼,回头只见地魔孙四娘被叶林枫剑穿右肩,毒蛇寸断,胸前被谢心瑶双袖拂中,出气多,进气少一双咪逢的小眼睛白外翻,肥胖的身子委顿在地。 寒域魔妖一咬牙,双手一探一扬,一枚鬼谷霹雳阴雷向叶林枫,谢心瑶站立之处打来,叶林枫谢心瑶激战甫息,未及有变,烨儿大惊,但见武圣皇甫玉一声冷哼,挥手一招,那枚阴雷似被丝线牵着一般,缓缓落在掌中,烨儿怒极,一挥掌中剑,一招“百灵飞霞”漫天剑光之中,惨叫声声,魔妖的两脚两手竟被烨儿剑峰制住穴道,寒域魔妖自知死期己至,竟一咬牙,自断心脉而死。” “阿弥陀佛!”三个红衣番僧,对望一眼,面带愧疚,翻身离去。 烨儿欲待喝呼,却被武圣止住道:“他们知难而退,自会离开中原,也不必深究了。” 凤芝姬虽知大势已去,但见叶林枫玉面寒霜,一步一步缓缓走近,把心一横,格格娇笑道:“侄儿,难道要与长辈动手不成?” 叶林枫冷孝道:“无耻贱婢,你心狠手辣,谋害亲姐,还敢妄称长辈。为了称霸武林兴风作浪,屠杀无辜武林人士,造下无边杀孽,今天岂容你留存世上,你自绝而死,留你全尸,否则,必剖你心腹,祭我母亲,警世恶魔,以你为戒。” 红颜血魅,凤芝姬惊恐羞怒,俏脸如灰,血红双唇,娇异可怖,只见她柳腰微扭,左掌一推,右掌横扫,寒气千丝,双足进退间,一团黄雾,带着丝丝之声,随掌风迷漫全场。 叶林枫大吼一声:“贱婢,纳命来!”右掌一式“潜龙飞天”十成功力击向凤芝姬,凤芝姬本已强弓之弩,心中怯骇,如何挡得叶林枫这含怒倾力的一击?但闻“蓬”的一声轰响,风芝姬被击个正着,掌风穿胸而过,倒地气 色。” 转身却见鸡鸠老怪,万霉魔、鬼谷子两手捧脸、惨号一片,七窍流血,痛得在雪地上乱翻乱滚。 原来,鸡鸠老怪、万毒魔、鬼谷子见地魔孙四娘落败,寒域魔妖自绝,已知大势,有心逃走,但见灵蛇左边相阻,烨儿右边怒目而视,更见武圣皇甫玉不怒而威,如何敢妄动?后来,叶林枫怒击凤芝卿,凤芝卿的黄色毒雾被叶林枫一掌拍开,正巧落在鸡鸠老怪、万毒魔、鬼谷子站立之处,待要避开,被烨儿顽皮地拍出一掌,已避无可避,全身被毒雾沾上。 武圣一声叹息,道:“这些武林魔手,为害江湖死有余辜,便多造杀孽,也非君子所为,烨儿,你去看看让他们去吧。” 烨儿虽一百个不愿意,但爷爷有令,不敢不从,挥手点了三人六道,只见鸡鸠老怪、鬼谷子,万毒魔一个已中毒入骨,那鸡鸠老怪声嘶力竭,气息微弱,万毒魔双眼突出,鬼谷子脸如猪肝,双手满是黄水,全身腥臭。 烨儿向武圣道:“爷爷,那毒雾乃百毒炼制,万毒魔已死,鬼谷子双手已残,武功难保,那鸡鸠老怪看来也活不成了。” 武圣叹道:“万毒魔一生用毒,想不到会死在毒上,鬼谷子已残,不足为害,随他去吧!” 武圣微笑道:“枫儿,你是明隆之子,乃是我飞龙之后啊!今天亲仇得报,身世己明,魔道既灭,武林劫运已消,望你好自为之,为我飞龙门增光啊!” 银发老夫人缓缓走近,慈爱地说道:“枫儿,瑶儿秀外慧中,你不可辜负了谢老夫人的一片爱孙之心啊!” 叶林枫走前一步,对谢老夫人一揖道:“多谢婆婆怜爱,待枫儿一竭蓬莱仙女,便回转,侍奉婆婆,望婆婆,瑶妹见谅。” 心瑶脸上霞红一片,一跺脚,“好,你去见那仙女去吧,永远也不要找我。”飞身而走。 灵蛇老夫人哈哈笑道:“痴儿,你已见到了蓬莱仙女,还去玉屏峰作甚?” 烨儿拍手道:“枫哥哥,你对着仙女找仙女,现在蓬莱仙女飞走了,你还不快追么?” 叶林枫心头一动,喃喃道:“这,这……” 武圣皇甫玉道:“枫儿,瑶儿便是蓬莱仙女,蓬莱仙女即是瑶儿!” 瑶儿与你赌气下山,巧遇老夫,老夫见瑶儿骨格清奇,武功根基甚好,眼见武林劫运在即,可喜瑶儿侠义柔骨,聪慧灵秀,你师祖母喜欢非常,倾心授艺,瑶儿弱肩担道、以蓬莱仙女之名,迷惑妖道,惩治凶顽,也对你援手一二。枫儿,武林一道,以侠为光,你父辈为“情”字,使武林变色,希望你们儿孙辈光大武林正义,莫为情字所迷。” 叶林枫听到这里,那还听得进去,忙向飞龙老人一拜后,闪电般顺着谢心瑶走的方向追去…… 灵石老人望着叶林枫的前影,大叫道:“小子,快把瑶儿追回来,我们几个老不死的还要吃你与瑶儿、束丫头、令狐丫头和乔丫头的喜酒后才走。” 琼崖三仙之铁拐仙也叫道: “小子,快回来啊!” 叶林枫运足脚力,听着身后的笑声,踏着金色阳光,顺着生机盎然的…… (全书完)'